当前位置: 主页 > 文史民俗 >

如此美妙的诗经,你还会读么?

时间:2016-07-12 17:50   来源:未知   作者:苏苏   点击:



      《切韵》那11000个左右的汉字当真与当代中国人是渐行渐远了。数据库显示现代汉语字库增加了,其实,不过是籍由软件工具把历代懂和不懂的字都列进去了,而对编排它们的人来说,那些字他们永远即便再也无法发音了,至少可以仿照吧,即便如同满人生搬硬套古汉字一样……创造出长而简单的音调,整个过程可能堪称克难,更糟糕的是当这一音调发出,让人联想到的不是一个字,而是无数个字在等着备选,那精确而空灵的古语音调已成了不可完成的任务…………
       看看可悲的我就知道了,今天真正在用的只有区区3500个字就怕还不到。汉字随着上古汉民发明到中古汉民拓展,在唐宋时期几乎达到巅峰状态,丰富的情感,描写世界的强大力量,一如存在于唐宋人的脑中的汉字一样,突然迸发,给我们创造了多少华丽绝伦难以言状的炫丽焰火,那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吧。而这一力量的衰弱,也一如逝去的唐诗宋词、社会政经实力等等一般,如今早已蜷缩为一个似是患着小儿麻痹症的病人,他的脑容量如此狭小啊,与一个如此重音、干瘪与繁复的语言世界何其相似……
       随着汉语的阿尔泰化,许多字早已不能正常发音,今天正有人忙着冠予“生僻字”的名号并在窃喜之余忙着将其“淘汰”,顿觉身轻体爽,有种不用再学那么复杂的东西的快感,然而,当某种危机和失落永远地离开了这个民族,让现代人“毫无痛苦感”地离开了他们原本的语言世界的时候,莫名的痛苦也开始侵袭着我的心灵。或许真该相信,焚书坑儒是真成功了,满、蒙对汉族人口的屠灭还真的成就了“丰功伟业”?人民彻头彻尾,死心塌地,不但成了契丹、女真改造者的继承者,还变成蒙满化汉语的“对外传播”者,这一原创感和“民族自尊心”余有荣焉……  
  那些硕果仅存的“生僻字”今天只能存活于流传着闽南语(河洛语)、粤语(秦语)的街头巷尾中。 
  痛苦行将远离,而我将其挖掘出来,凄苦何干?虽不想标榜什么,却突然想起了铁屋,以及,温水青蛙这些不相干的事物……
  汉语蛮夷化以后,声调拉长矣,发音也简化了,仅以三声四调辨认,(古汉语是四声八调,闽南语和粤语,都是四声八调,普通话是三声四调)对某些人来说也许是“福音”,因为学起来容易了嘛,单看看时间一定伴随进化的论调,我们似乎找到进话论的支撑点;但看看战争史,我的心又一次次跌入悲怆的谷底。实在不敢标榜我大汉汉化能力,只看看辽金元清,一顶800多年的大帽已压得喘不过气来,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,大军横扫过的中原,残缺的文明情何以堪。 
  而那古老的语言,曾经就在古地或顽强、或旺盛、或孱弱地生长着,它曾经四声八调,成就过纷繁芜杂的古汉字体系,强如跨越数亿年的恐龙时代。由于声调多,字的发音越是复杂,而越是复杂的结果就是,往往,一个读音就代表一个字,反之亦然,一一对应,绝不会会错意。重音字极少,在闽南语(河洛语)中,一个发音就足以反映出一个确定的字,如果要用打拼音来比方,它在字母输完以后,基本仅剩一字;而今天的普通话,不用说,任何一个发音,总要伴随一长串备选字,因为你最后还有个数字键要按。如“伴”字:敲下拼音出现“办,版,班,半,搬……”这就是现代汉语的悲喜剧。为了避免一个字无法表明意思,现代汉语必须以2-4个字构单词反复说明一个意思,比如“知道”:现代汉语需要两个字“知道”,而河洛语就如古籍再现,仅有一字:“知”;为了说明一个句子,现代汉语反反复复才构成一句话,有时觉得,其实英国人考汉字的语法,必定比今国人考英语语法容易多了。
  关于夏商雅言的传说,在今人来看或许真是一个传说。如果讨论一个不雅的词汇“屁股”,现代汉语当然不是“屁股”就是“臀部”了,而河洛语用的是“尻撑”或“脚撑”。如果有一天我说的话已和自己的血脉无太大关联,或许有一天我会走到祖先跟前说:“我需要忏悔”,对我自己,内心那点自我鞭笞未曾终止。
  一个文明的消失就如同古老的尘埃,早已迷散在漫长的历史长廊中,也许有一天,外星生命将他们的病毒传播给人类,让人类却懵懂但积极地继续传播,那何尝不是又一出高明和耻辱交错的文明剧正在上演。而那一天,我不知自己会有幸成为一观众,还是一名不幸的感染者,无论如何,不管有没有医学上的解药,我相信大脑中的那部分意识,是帮助我们撑过艰难时刻,保持个体生命和免疫系统存在的最后防线,它告诉你“我是谁”,我还要做什么。一个民族没有记忆,它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民族,一个人没有记忆,它无法成就一个完整的个体。而我们,就是那微小的个体,今天在艰难地维持着自己那微薄的生命,以及与我相似的那群人的生命。
  原生态的汉语(古汉语、河洛语、雅言)从另一个角度构成字,它的价值,类似于英语的单词。它们基本单元就是偏旁部首。原生态汉民族从一开始就以“形似”为发端,制造象形文字,这本来是一种更强大的创造力,更加“可怕”的语言。虽然偏旁部首有常用部首,但形似意味着偏旁是“无尽的”,不是假想一堆先验单元,再从里面挑,即最底层的单元理论无穷。在此基础上变成的字,也成了“理论无穷”。剩下就是语句的结构化了。研究古汉语,我们发现它几乎是人类最优秀的语种,雅言的语句非常之结构化,形成语句足够规范。更重要的是,它的发音:古汉语的发音正交效果非常良好,每个独立的字很难重音,在读一个字的时候,反映结果往往就是确定的一个字。事实说明八音系统充分利用了人类的发声器官,有利于构造独一无二的字的发音。在唐代,此时河洛语正处在最佳状态,字量可以不断演进,而发音依然唯一,这意味着什么呢?意味着语言总体规模是以几何速度在倍增。就如曾经说过的:描述世界的能力,它无比强大。有了前面的优点,好处显而易见,足够简洁,少量字数就构成意义精确的表达句,一个有原创力,有表达力的语言,何愁没有好的语言作品?这也难怪唐诗宋词成了历史文风鼎盛的一大标志。  
  在唐之前,古汉语虽然多次遭到重创,但血脉总算得以在正统官话中保存下来。回顾历史,几乎很少民族会长期持续地遭受如此之多族群的侵扰,从晋朝到陈朝,这是华夏族遭受的一次长期持久的侵扰,中原沦陷,语言严重蒙难,胡汉混杂尽管埋下语言多变的基因,但那些蛮族的文明度不高,游牧民族累积的文明度和长期接触的事务,决定了语言不够复杂,客观生活环境造就他们语言的起始发音是简单的长音节。因此即便经历了200多年的灾难,再加上没有跨越“300一变”的压倒性门槛,正统汉语总是得以在重建阶段再次兴起。
  如果中古乱象对古汉语影响还不够深的话,那么辽、金、元、清对整个国家语言的影响就是决定性的了,后者历时长达约800年,简单的长音节再次灌输进汉语系统,我们想想这会造成什么后果。由于游牧民族未能学会复杂的发音,字的读音被简化,许多字被相近的音节构成,重音字从此大大增加。重音字多,正交性变差,为了说清楚一个含义,不得不以2-4个字构成一个“单词”,不再是一个字为单元,句子变得冗长;有些字无法发出音,只好被简单注音后废弃不用,或字本身即代表含义,无法和其他字构成单词,因为表达困难同样被废弃,这样一来,实际使用的汉字数量不断减少,如同“濒危物种”一样逐渐消失,语言量持续萎缩;冗余重复的单词,破坏了语句的语法结构,使之变得不严谨,汉语变成随意度很大的语言;由于字总是重音,即使造新字,还是重音,无法精确表明什么新意,创造的动因几乎消失殆尽,语言的基础单元不再增长了;精确表意能力严重打折,对于解释世界文明的能力大幅降低。这是语言史上最重大的灾难。 
  回顾这段历史,不在于为了标榜现有的某种语言,而在于我们如何面向未来,说远一点,我们如何面向无穷尽的浩瀚宇宙。也许恢复古汉语的发音系统,可以帮我们找回失去的古文明,并重续我们应有的那段历史,即使研发出来的新语言不代表任何过去的语言,但只要有助于我们承袭过去,并在探索解释世界的时候能够站在一个新的制高点上,那么研究也许就是有价值的。
《诗经·硕鼠》:
  硕鼠硕鼠,无食我黍!三岁贯汝,莫我肯顾。逝将去汝,适彼乐土。乐土乐土,爰得我所。
  硕鼠硕鼠, 无食我麦!三岁贯汝,莫我肯德。逝将去汝,适彼乐国。乐国乐国,爰得我直。
  硕鼠硕鼠,无食我苗!三岁贯汝,莫我肯劳。逝将去汝,适彼乐郊。乐郊乐郊,谁之永号?   
  用闽南语念是绝品押韵的:
  鼠-汝(闽南语雅读的“你”)
  土-所
  郊-号(哭)
  国-直(应该是“埭”吧?)
  还有“无食我*”,这简直就是典型的闽南语口语用法,读作“忙甲我*”。
  如此美妙的诗经,你还会读么?

编辑:苏苏
扫描关注关中在线微信,小编陪你解读每日精彩新闻!